認識自己是一劑苦藥,很可惜的是很多人都太晚服下它。隨著這部小說逐漸接近尾聲,我們也越來越明白這不僅是一個故事,更是主角(君明)或是任何一個人找尋自我的過程。道德經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熱愛道德經的Ben,在他的小說中層層疊疊地詮釋了這句話的真義。
君明再次問路 (第六天)
君明又醒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他感覺幾個小時過去了,已經是第二天了。他還沒有完全清醒。燈很亮,但他已經不在外面了。 他在哪兒,他想知道。
此時聽到一輛駛近的地鐵車廂發出的刺耳聲音後,他突然知道自己在哪裡了。他正躺在地鐵站一角的長椅上。現在他起身走向車站中比較繁忙的地方,那裡有指示牌和地圖。他在公園街車站,現在似乎是早峰時間。在四處走動的人群中,有很多上班族,拿著手機,大口喝著星巴克,或狼吞虎咽地吃著百吉餅或甜甜圈。
君明很快就適應了自己的新狀態。他不再分心,也不再迷茫。昨天看過自己的葬禮後,他整個人都變了,現在他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他必須去找徐先生。君明絕對可以和他「說出」自己所想,這已經是一個重大的突破了。君明不確定找到徐先生後,他會說什麼或做什麼,但君明確定一件事:這位家族的老朋友是解開這個謎團的關鍵人。
君明對地鐵瞭如指掌。他在最好的車站之一開始他的旅程。他只要搭上紅線,就可以直達哈佛站。他的心開始狂跳,因為他估計搭地鐵和步行到徐先生家的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 20 分鐘。而現在,車來了!
他想 . . . 他應該怎麼形容最好? 他覺得自己現在更自在,更強大了,不再那麼忐忑。
車還沒有完全停下來,他就穿過了緊閉的車門。他沒有去想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也沒有驚嘆自己新獲得的特殊能力;相反地,他完全專注於眼前的旅程。他在靠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在君明看來,乘客上下車的時間似乎比平時要長得多。雖然實際上只有幾秒鐘,但他覺得似乎等了一輩子車門才終於關了起來。伴隨著突然的顛簸和嗚嗚聲,列車開始駛向下一站。君明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是如何詆毀波士頓地鐵的,尤其是它的古老和陳舊。但現在,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念頭。他對自己過去的行為感到難以置信,並搖著頭——他怎麼會一直這麼負面呢!這可是世界上最早的地鐵系統之一,不僅日復一日地完美運轉著,而且它即將把他帶到想去的地方!他還有什麼好要求的呢?
這趟車程還需要幾分鐘。他想在等待的時候不妨休息一會兒。他的思緒轉到了死前的生活。直到現在——實際上是昨天——他才發現他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他感到驚奇的是,那些曾經讓他如此煩惱或焦慮的事情。哎!現在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他的反應太誇大了。在他不算長的一生中,常常覺得做了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但現在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問題。
他苦笑一聲,緩緩搖搖頭。儘管他很自私——沒錯,他現在很清楚自己這一生都很自私——但他身邊也總是有幾個好朋友、女朋友和愛他的家人。他很確定他們都真的很愛他,儘管他的缺點很明顯。現在君明終於明白自己的行為和態度對 Peppy 來說有多麼過分,他絲毫沒有責怪他的真愛離開他。在發生了這一切之後,他甚至也沒有生自己的氣。事實上,他更多的是後悔,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從未真的長大。
一切都變了。 現在他開始了解自己了。他能夠以更簡單的方式看待他過去的生活。不過,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能夠客觀地看待一切。或許這就是他找到徐先生後,會對他「說」的話。也許吧 . . . 他還不確定。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列車正在減速停下。他迅速睜開眼睛,跳起來看車要停在哪裡。他的心臟開始快速跳動。他在半夢半醒中沉思了多長時間?他是不是已經錯過了哈佛站?令他大吃一驚的是,他看到火車還停在公園街站,就是他出發的那個站!
什麼鬼啊?這不可能吧!他坐到終點站又繞回來,自己卻沒有意識到嗎? 真的過了那麼久嗎?不會吧! 那得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啊!他估計自己坐下大約只有 20 分鐘,最多不會超過半小時。他覺得自己應該到達的是哈佛車站,或者是它的前後站。
君明下了車。 他需要思考。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這只是因為他的急切短視。他太專注於尋找徐先生,以至於忽略了周圍環境和時間的流逝。但沒關係,他可以再試一次。
他上了下一班車,坐下來,將注意力轉移到每個經過的車站上。 此時他沒有任何緊迫感,但也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從每一站到下一站的旅行時間似乎很正常。乘客正常上下車。 火車像往常一樣左右搖晃。車站一個接一個地出現,按正確的順序:查爾斯站,然後是麻省理工學院站,然後是中央站。下一站將是哈佛。 大約需要四五分鐘。 君明很有耐心等待。
就在這時,廣播宣布:「由於哈佛站的鐵軌損壞,火車將繞過那站。下一站將是波特站。 我們對不便表示抱歉」。一些乘客發出沮喪的聲音,還有一些人翻白眼,諷刺地說「是啊~我們波士頓的地鐵舉世聞名,世界第一!」
不過,君明卻一反常態地沒有沮喪。他知道,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這種問題已經很少發生了。他想不通為什麼現在會發生這種事,尤其是為什麼「巧合地」發生在他想下車的車站。他沒有生氣或沮喪; 相反地,他思索著這個情況發生的背後原因。
他在下一站下車,走上樓梯,穿過馬路。陽光明媚,他有點熱。他看到了 Caffè Nero。他去過那裡幾次,他覺得現在去有空調的咖啡館裡坐一會兒,好好想一想,可能是個好主意。他走了進去,在一張小圓桌旁坐下。這次他不想點飲料,也對周圍的人大多漠不關心。他全神貫注於想解決這個難題。
他審視了一下目前的情況。顯然地,他到不了哈佛車站並非巧合。他不傻,這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什麼呢?他突然想到,自己離徐先生家只有半公里左右,步行就可以了(至少理論上如此)!但很快他也意識到,就算他試著走到那裡,也一定會有什麼東西阻礙他到達目的地。就算真的到了,可能徐先生也會不在家,又或者會出什麼其他問題。總之,總是會有什麼阻止著他。但問題是,是誰又或是什麼呢?
他記得耐心的勸告和給他的訓練。衝動的行為會讓他自己挫敗,耐心也已經教了他不要試圖想控制一切。他知道,動不動就去做些什麼是不會有幫助的,這點他非常確定。因此,他用心地放慢呼吸,放鬆心情。決定讓當下所有事情自然發生,讓自己跳脫我執,耐心地等待。他閉上眼睛,心情平靜愉悅地冥想著。
他平靜地思考著自己的困境。這很簡單:關鍵是,見證了自己的葬禮,讓他放下了對物質生活的執著。所以現在,他可以安心了。君明想去找徐先生還是有道理的,因為這位有神通的老先生現在極為重要。君明只是希望他家人、朋友,甚至 Peppy 都能知道,現在的他過得很好。而且,他100%確定他可以把這件事傳達給徐先生。最後要考慮的是,為什麼總是有什麼事阻止了君明與徐先生的聯繫。為什麼?是不是他心裡還沒有準備好?
但緊接著,他忽然有了答案。答案非常簡單,他很驚訝自己竟然沒有更早弄清楚!關鍵是在被允許進行下一步之前,他還必須完成一些進階任務。他也是最近才理解到,在一生中,他無法控制「外界」,更不用說他自己了。他目前的突破在於,他可以放下控制一切的慾望,從而釋放自己。這很重要,事實上是特別關鍵的。但現在他意識到,即便如此,這也只是他需要跳脫的第一部分。
是的,就是這樣:還有一步要走,這是他在繼續之前必須要領悟的重點。這就好像他學會了開車,卻還不知道該去哪裡一樣。現在,他需要再次問路了。
「問路」--就是這樣!
他想起了那一天在阿靈頓車站遇到的那個善良的中年地鐵女性人員。她是第一個真正看到和聽到他的人。他突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她當然不是「地鐵工作人員」!他這麼想真是太蠢了! 他搖搖頭對自己當時的無知啞然失笑。
不,那位善良的女性當然遠不止於此。她一定像耐心,聖人或天使之類的仙人。她的特別之處在於她似乎就是仁慈的化身。而現在,他似乎能感覺到她正在緩緩靠近,彷彿他的意念不知何時傳遞給了她。或許君明還有機會再次向她求助。
他感覺到她要來了,一種慈愛溫暖的能量越來越強烈。這種全新的感受,他完全無法描述。但君明覺得應該是他純粹的意念,以及對她慈悲的感念,無形中默默召喚了她。他睜開眼睛,看著咖啡館窗外寶藍色的天空中,雲朵懶洋洋地飄過。她現在離他很近了。
片刻之後,一名身著飄逸白色長袍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大門在她面前緩緩地自動打開。她的黑色長髮,在頭頂盤了一個髮髻,其餘披散在肩上。這位仙人有著純白的象牙膚色,明亮的漆黑眸子裡流露著無盡的智慧和慈悲。雖然她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中年地鐵工作人員,這裝扮出現在21世紀的波士頓也顯得格格不入,但君明知道她就是同一個人。
「聽見你的呼求,我就來了」她溫柔地笑著。她聲音溫和悅耳地說「你認得我嗎?」。
她的出現使房間充滿了炫目的陽光和慈愛。君明立即跪下,向她叩首,他心裡充滿了感激。
「起來吧!」她和藹地說。
君明站起來了,但一直垂著眼。她的靈光燦爛無比,但不使君明害怕。她的存在給了他勇氣和力量。 他說:
「仙人,我確實需要您的幫助。 您曾經幫過我一次,」他緩緩說道,「我還需要再請教您一次。」
「你得到的幫助——不僅來自我,還來自你這趟旅途中許多的開悟與仙人。我們都看到了你的挫折和成功。」她說。
君明感恩地回答道:「現在我很清楚,自己一直得到幫助。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值得獲得這些幫助。說實話,我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我確實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我必須完成這趟旅程。」
君明微微抬頭,看著祂美麗而安詳的慈顏。「我不知道是什麼阻礙了我前進?」他繼續說道「但至少,我知道我只能讓一切自然發生。我了解到,唯有放下,我才能往前走。」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但我不知道如何跨越這個絆腳石。所以現在這個打算放下我執的我,再一次懇請您的慈悲。」
她輕笑。「我無法為你移除絆腳石,但是,是的,我可以為你指明方向。」她抬起左手直到與他的視線平行。「想一想,親愛的。」她鼓勵地說:「有件事一直困擾著你,將你一直推回潛意識的深處。這不是一個小問題。 如果你想繼續前行,就必須清除它。」她緩緩點了點頭。「當你活在塵世中的時候,你把很多不舒服的事情藏了起來。事實上,你壓抑了太多事情,已經成為這件事的專家了:任何讓你氣餒或困惑的事情,你都趕緊把它們往下層層地埋進你的腦海裡,把它們蓋起來。但是這樣做並沒有解決問題; 相反地,造成了更多問題。然而,你卻從來沒有真正面對過。」
她遺憾地搖了搖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成熟了,你得要面對事實。你必須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讓自己站在陽光明媚的陽光下。」
君明沉思地看著地板,好像瓷磚上寫了他該說的話。溫柔的仙靈耐心地等待著他講要說的話。
君明放慢了呼吸,輕輕地試著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片刻後,他緩緩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他抬起頭,堅定地說道,「我知道是什麼困擾著我。」
「你必須說出來,」她說。
他又點了點頭,這次更堅定了。「就是 . . . 我 . . . 」然後急忙地說,「我不記得我是怎麼死的!」
他知道這是最後一塊拼圖。君明不用抬頭,但仙人此時慈悲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他是對的。
現在情況很清楚了。從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的那一刻起,一直到這一刻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件,他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死,怎麼死的。實際上,那根本不正常的,不是嗎?他必須誠實面對自己——事實是,他的習性已經徹底壓抑了探究原因的欲望。這是他一生中對自己隱瞞的最重要的事情。為什麼? 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死的?
她讀懂了他的心思,「親愛的,你現在理解到自己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到了一個轉折點——它不再是絆腳石了。你親眼面對了自己的葬禮,甚至可以毫無留戀地放下自己肉體。但現在最後這個問題,你把它藏在你心靈深處藏得太深,以至於現在就算你想面對時,也無法將問題從你悲傷的意識深處拉出來。」
「是的!」君明驚呼道。 「我還知道別的。」仙人笑得更燦爛了,因為她已經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君明繼續說道,「我是怎麼死的並不是我唯一需要弄清楚的事情。我還需要知道我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仙人,請您再次慈悲我!」君明直視著她的眼睛,仙人的眸子深邃且流露著無限憐憫。
她此時舉起雙手,將掌心對著君明,肯定地說道:「是。 你已經準備好了。」
她將手放在君明的頭上,他開始感到一股暖意籠罩著他。「現在我將帶領你進入純粹和完美不間斷的冥想。雖然我會幫你開門,但到了那裡,你必須找到自己的路。」
君明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越來越強。他的身體消失了,只剩下他的意識和靈魂本質。他覺得自己漂浮在純淨燦爛的陽光下,被無限的愛包圍著。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但正在經歷一種他以前從未經歷過的高度意識狀態。
* * * * * *
他的視線漸漸地回來了。他看到自己在他的公寓廚房裡。他看著一個禮拜前的自己,昏死在餐桌旁,雙臂癱放在餐桌上,皮膚已經變成了灰藍色。
愣了一下之後,君明一點一點靠近桌子。他想更仔細地看清楚。廚房裡沒有開燈,只有不知為何開著的冰箱門正發出微弱的光。蜂蜜色的圓形餐桌乾淨得一塵不染。桌子邊上放著兩大瓶伏特加,都開著,還有一個大酒杯,裡面有一片檸檬和融化的冰塊。一瓶完全空了,另一瓶也幾乎空了。桌子上沒有食物,沒有餐巾紙,除了酗酒之外沒有發生任何事的跡象。
不可思議的是,君明竟然將這一幕徹底忘記了。他真的想不起來。為什麼這些天他都不記得了,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無論如何,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就在他面前,他很清楚地看到事件是如何展開的。而現在他開始想起自己是如何陷入這種極度醉酒狀態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觸發了他。他記得他下班了,這一整天都跟平常一樣,沒有任何異常,然後他開始走回家。
現在他想起了更多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慢慢意識到原來他把自己活得多麼毫無意義。是的,他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很好的父母,他的人生故事中沒有戲劇性的變故,而且身體還很健康。但是那又怎樣?這個「那又怎樣?」已經抓住了他的脖子,開始讓他感到窒息。這個想法可怕地擴大了:「那又怎樣?所以呢? 一點也沒錯! 我的生活到底意味著什麼?生活只能這樣嗎?」他沒有人可以分享他的生活,他曾經有過的唯一一次戀愛,也像清晨的薄霧一樣消散了。那是誰的錯呢?君明記得那時他走得更快了,他回答了自己的問題:這一切只能怪他自己。
很明顯的! 想一想 Peppy;她基本上沒有什麼缺點。事實上,她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天使。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現在很清楚。她為什麼離開他?她沒有從他那裡得到真正的愛,而她的愛也沒被接受過。天殺的!這也是他的錯!
君明記得當時,這些念頭就像是多重的無情攻擊。他走得越快,這些攻擊的強度就越大。然後他想起最後一擊來自他自己。他突然在人行道上停下來。一個令自己反胃的想法冒了出來:如果連 Peppy,他見過的最寬容、最有愛心的人,都不能和他在一起,那這意味著他生命中所有的錯誤都來自於自己有著根本錯誤的人生觀。這個問題不只是存在於過去的一周、一個月甚至一年——而是他的一生!這感覺就像是被一腳踢在臉上,徹底擊倒了他。簡單而殘酷:他對自己和他身邊的人都是有毒的。
然後他想起,他突然又開始走路了。他迷迷糊糊地走進一家賣酒的店。他沒想太多,就買了兩瓶伏特加和三個大檸檬。他記得店員和他閒聊了幾句,他回答了,但他不記得說了什麼。他用現金付了款,離開後徑直走了回家。
站在自家的廚房裡,現在只是靈魂的君明在回想起這些場景,失去了對周圍的注意力,但現在他又「回到了」現場。他低頭看著自己身體、手臂和頭笨拙地攤在桌子上的可憐身影。他一生中從未見過比這更寂寞的場景。他看到一個年輕人,只有冰箱內部昏暗的燈光照亮,這個人身體非常健康,剛剛成年。
突然,男生的手開始動了起來。
青年沒有睜開眼,而是直接將手臂伸向了第二瓶伏特加。他慢慢地把瓶子拖過桌子,直到它幾乎碰到他的臉。垂死的男人以一個很虛弱的動作,微微仰起頭,眼睛依舊閉著,吸了一大口伏特加,一半灑在了他的臉上和桌子上。他放開瓶子,它慢慢地滾過桌子,漏出一些液體,然後掉在瓷磚地板上摔碎了。而最後一口,君明的心臟簡直停止了跳動。他死了。
楊君明之靈魂看著這一幕一會兒,沒有思考也沒有移動。
他哭了。
* * * * * *
場景漸漸遠去。他回到了咖啡店,跪在仙人面前。君明的臉上佈滿了淚水,但他感到如釋重負。他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君明抬頭看著她的眼睛,緩慢而平靜地說道,「我都明白了。」
慈悲的仙人點了點頭。「君明,你還有一個決定要做,但我知道你已經準備好了。」
她慈悲地笑了笑。「現在你必須休息了。這幾天,你被光明、陽光保護著,而現在你將面對黑暗帶來的不確定性。這一刻將在午夜過後的不久到來。這個時候你就得大膽的走向前了。」她溫暖地笑了笑,幾乎是耳語般地說,「在那之前,孩子,你必須好好休息。」
不等他回應,威嚴的菩薩仙人抬手做了一個平和的波動手勢。君明瞬間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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